【梁山】花都开好了
第一次写花吐症,好难哦…
谢谢 @J-阿丘啦 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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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近日顺京出现花吐症病情,目前5人为疑似病例,7人确认感染,该病症传染力并不强,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伤害,但对于有暗恋对象的人来说,这一病症很难治愈…”
梁湾关了电视,望着手心里的花瓣发呆。
上周医院里收治了一名花吐症患者,送到医院时咳得喘不上气来,趴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向外吐着花瓣,那花瓣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已经开到极盛了,而花开的越盛,则意味着患者离死亡越近。
“这人撑不了多久了。”跟梁湾一起查房的刘医生可惜道:“还这么年轻…”
大概是他语气太过沉重,梁湾也忍不住叹气。
护士推着病床从他们身边路过,一片花瓣沾在梁湾的衣摆,被她随手摘下扔进垃圾桶里。
梁湾回想,那天回家之后就开始咳嗽,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现在看来那时就已经感染上了。
“咳咳…”又是几声咳嗽,几片花瓣飘落在沙发上,小小的一片蜷缩在一起,看来还只是花骨朵而已,目前还属于花吐症早期。
那究竟是为了谁呢?
梁湾双手捧起花瓣放入浴缸里,整个人也沉入水下,直到有了窒息感,脑海中才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
大雨中披在自己肩头的西装,微微倾斜的伞,张日山被雨淋湿的肩头,还有那句古板的“多喝热水”。
他大概也是喜欢自己的吧?梁湾将脸埋进花里偷笑,任由花瓣的颜色稍稍染上两颊。
“张日山…”
仿佛这个名字里也带着甜味,这个人亲起来大概也是甜的吧。
只是和暗恋之人接吻而已,这有何难。梁湾不以为意,手指轻点着花瓣,看它们在水面浮浮沉沉。
02
经历了一上午的兵荒马乱,梁湾瘫坐在椅子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先是处理了好几个急诊,接着又来了个骨折的三岁小孩,围了一圈的家长,叽叽喳喳地拉着梁湾讲话,梁湾听了半天才明白是家里人没注意小孩爬上二楼的阳台玩不小心跌下去了。
给小孩治疗不怎么费劲,只是那一群家长令人头疼的了,吵得她头昏脑涨,一点胃口也没有。
拒绝了同事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梁湾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嗓子有些发痒,咳了两声果然又咳出了许多花瓣。
“好像比前两天看起来…长大了一点?”梁湾疑惑道,举了一片到眼前仔细观察。
“哒哒哒…”有人敲门。
“请进,”梁湾将花瓣扔进垃圾桶里,随手拿起一本病历装作在加班的样子,以为又是叫自己吃午饭的同事,听见推门声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来不及吃午饭了,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管我。”
来人没有走,反而走到她桌前,“梁医生这么刻苦,为了工作饭也不吃了?”
梁湾猛地抬起头来,张日山笑吟吟地看着她。
不争气的嘴角真是狂特么上扬,梁湾直在心里劝了自己许多遍矜持矜持才冷静下来,语气淡淡的说道:“那得看是跟谁一起吃什么饭了。”
“那…跟我一起吃新月饭店的外卖如何?”
张日山叫了罗雀进来。
新月饭店这样的酒店哪有什么外卖,罗雀提着一个三层的实木饭盒进来。
张日山接过饭盒,亲自端了盘子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说道:“我怕放盒子里洒了,让罗雀一路提着。”
“我看你前两次吃饭点的都是口味偏酸辣的,所以带的都是这类型的,尝尝。”
一双筷子递到梁湾面前。
还好自己还坐在椅子上没来得及起身…梁湾心想,这一瞬间的张日山简直带着圣光,苏到人腿软,嗓子眼都发紧,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那你也坐下吃一点。”
“我来之前吃过了。”张日山道。
梁湾接过筷子,一道一道地尝过去。
明明张日山说这些菜都是酸辣口的,结果她吃了一圈硬是没吃出这些菜都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哪一个放进嘴里都甜丝丝的。
这些菜分量都不多,不一会儿梁湾就吃的差不多了,习惯性躺在椅子上满足地抚摸着肚子,刚拍了两下才意识到张日山还在旁边,连忙挣扎着坐好。
“谢谢你的外卖。”
张日山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
这气氛真是诡异的给里给气,梁湾忍不住脸发烫,拿起手边的查房本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梁湾内心催促道,突然看到手里的查房本。
“对,对了,要不要和我一块在医院里逛逛?”
张日山活的时间久,但医院还真没来过几次,便听她的提议,参观一下市医院。
“二楼是精神科。”
病人扛着“正在打扫”的牌子狂奔,保洁阿姨一脸崩溃地在后面追赶。
“三楼是肛肠科。”
一个男生扶着另一个男生路过,穿病号服的那位一脸娇羞。
“这一层是传染病科。”
张日山已经做好了再次看到什么奇葩的准备。
出乎意料,这一层很正常,也很安静。梁湾解释道:“为了防止交叉感染,这一层患者都被安排到单独病房。”
张日山明了地点点头。
这一层确实没什么可逛的,梁湾便准备带着他坐电梯上楼。
电梯到他们所在的楼层,门自动就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提着一大袋零食,见到梁湾也很惊讶:“梁医生,你来啦。”
梁湾点头:“嗯,带朋友来看看,今天又来看小白?”
“是呀。”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爸爸妈妈都在国外,身边就我一个人了,我多照顾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嘛。”
小白便是把花吐症传染给梁湾的那个人,自他住院以来,一直是这个朋友在照顾。
梁湾点头, “那行,你快去找他吧,我们先走了。”
少年提着塑料袋走了,里面的辣条可乐炸鸡的包装若隐若现。
张日山好奇道:“这传染病的病人吃的这么好?”
梁湾也看到了,回答道:“小白得的是花吐症,虽然发病的时候咳得厉害,但也不用忌口,咳咳…”
“花吐症?”这是近几年才起源的病症,张日山从前只是听过,从未真正见过,“能去看看吗?”
梁湾默默蜷起抵在嘴边的手,攥紧手心的花瓣,思考一番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得了花吐症的事,若无其事地说道:“可以呀,我带你去看看小白。”
转身时故意落后张日山一步,梁湾趁机把花瓣塞进口袋里,又加快脚步跟上他,“小白刚来的时候挺严重的,后来是康乐,就刚那个小男生一直在照顾他病情才稳定一点。”
“为什么还没康复,表白没成功?”张日山透过小窗户看向病房里。
两个少年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围着摆满零食小桌板边吃吵闹。
梁湾微微踮脚才能看到里面,头顶正好挨到张日山的下巴,这姿势看上去就像是靠在他怀里。
“小白他…不肯说出自己暗恋究竟是谁。”
03
“冰糖雪梨你多喝一点,那天看你一直咳嗽。”
张日山盛了一碗给梁湾,又夹了块糖醋小排放进她碗里。
梁湾接过碗来,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
她的花吐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愈发鲜艳的花瓣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催着她快些向张日山表达心意,然后像狗血的电视剧里一样以一个真爱之吻拯救她的生命。
真爱之吻吗?现在,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笃定了。
经过了今天的一顿饭,从饭前若有若无地试探,到之后张日山放松的状态,那是梁湾从未见过的,连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都和平时不同。
这顿饭更像是一场告别。
在证实了梁湾对汪家的事一无所知之后,张日山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暗自庆幸梁湾与这些事都无关。
同时这也意味着今后没有必要再和她继续接触了,梁湾归根结底只是个普通人,若继续保持和自己这样频繁地交往,早晚会被牵扯进来,对她来说,这太危险了。
张日山心中已经做了决定,看向对面的梁湾,却见她喝了一口汤后再没动静,只望着饭碗发呆,“梁湾?”
“嗯?”梁湾连忙回神。
“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张日山问完,尝了块糖醋小排,“味道和上次的一样。”
“我…”梁湾刚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张日山连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关切地问道:“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病了?”
他看梁湾已经咳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都是泪水,大概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便叫来坎肩去买点药来。
等梁湾终于停下咳嗽,缓了缓才说:“前两天没注意着凉了,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说着将脚下的花瓣驱进桌底。
“我送你。”张日山拿起外套给她披上,又吩咐罗雀去厨房取早就熬好的姜汤。
看着他关心自己的样子,梁湾又有些犹豫。
万一呢?
等她再清醒过来时,心里只剩下一个认识。
软的。
张日山这样古板严肃的人,嘴唇竟也是软的,梁湾偷笑,也不顾忌此刻已经满脸呆滞的张日山。
只这一下,梁湾便觉得神清气爽,多日来顶在嗓子眼里的那股气也散的干干净净,清了清嗓子,也没有了要咳嗽的欲望。
“我想我的病已经好了。”
张日山回过神来,一脸懵地眨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和百年人参年份一样,就突然有了药用价值,亲了一口难道还能包治百病?
04
市医院最近都在传外科的梁医生恋爱了。
走路带风,头顶冒泡。
这不就是谈了恋爱的标准表现吗?有好事者向护士站的小毛故事打听,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前段时间是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经常来找梁医生,但这几天也没见他来呀。”
作为八卦的中心,梁湾甜蜜的同时也很苦恼。
那天一时冲动亲了张日山之后,他也没说什么,按程序送她回家,道别,看她上楼。
可是从那之后,张日山就再也没联系过她,打电话不接,发消息倒是回,但都是说自己忙,有时间再联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湾先是揉乱自己的一头短发,又拾起桌角一片没被打扫干净的花瓣揉碎,大概是张日山这味药有滞后性,她的花吐症到现在还没好彻底。
“让一让让一让!”
外面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和病床轱辘摩擦的声音。
梁湾好奇地推开门,结果被一圈圈的人挡得严严实实,她只好拉住路过的小毛问问是哪个科闹出这么大动静。
“传染病科的。”小毛又补充道:“就得花吐症的那个,这几天情况突然恶化,到今早上已经快不行了。”
“是小白啊…”梁湾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小毛见她脸色不太好,神情也有些恍惚,问道:“梁医生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不舒服?”
梁湾勉强笑道:“我没事,你先忙你的去吧。”
“好。”
走了两步,小毛又拐回来,“我差点忘了,副主任说找你有事,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
梁湾整理了一下衣领,见坐电梯的人太多,便转身进了楼道。
“呜呜呜…”
刚进楼道,梁湾就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哭声,越往上走声音越清晰,等她小心地拐弯上四楼,差点被蹲在墙角里的阴影吓得当场去世。
“谁!”
角落里的人抬起头来,“梁医生,是我。”
是认识的人,梁湾走近两步,“康乐?”
“嗯。”
梁湾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咧咧地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你一个人蹲这干什么?呜呜呜的吓死我了。”
“小白他快不行了,医生说他的花瓣已经开到要败了。”说着说着康乐又哽咽起来。
梁湾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顶,“没办法,小白他不肯说…”
“他说了。”康乐突然打断她,“他说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他一直痛苦地用拳头顶住太阳穴,梁湾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和你也没有关系。”
康乐终于忍不住喊道:“他喜欢的人是我!”
“啊?”
“我那天一直追问他,后来他终于说出他喜欢的人其实是我,我也试过的,我试过趁他睡着的时候亲他,可他还是…没办法,从小到大,我只把他当兄弟,从来没想过…”康乐痛哭流涕,“都是因为我。”
“康乐…”梁湾轻拍他的背,想让他感受到少许安慰。
“如果我也喜欢他就好了。”
梁湾怔住,“不是只要和暗恋之人接吻就可以了吗?这和你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A型,大部分人得的都是这个,但小白得的是变异后的B型,需要和暗恋之人互相喜欢才能康复。”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自己的花吐症还在继续。
偶遇是假的,利用是真的,关心是假的,试探是真的。这一切竟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凭空想象。
“呵…”梁湾忍不住笑出声,下一秒便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梁医生?梁医生!”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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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日山一个手机在手里转了一百八十圈,坎肩怀疑再这样转下去张会长能给他手机包个浆出来。
“会长,咱们接下来去哪?”坎肩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
“去医院。”
说完这几个字,张日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像是和自己和解了一般,放松地靠在后座的靠背上。
“好嘞。”坎肩利落地调转车头往市医院开去,片刻又提醒道:“不过您得注意点,据说最近患花吐症的人越来越多了,就上周,市医院还有个医生因为这个病去世了。”
“没什么可怕的。”
她那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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